其实秦玉这么说也是逼不得已,
不因为别的,就因为段延庆实在太聪明了,
不让他分点心少不得看出破绽。
现在段延庆最急切的事就是能有人叫自己一声爹,
孩子他妈已经对上了,
儿子就在眼前,
这段延庆孤苦伶仃半辈子,
此刻募然有了儿子,
你道他不着急么?
急得简直都没着没落了。
在加上那边听明白了的叶二娘想起了自己的儿子,
啪嗒啪嗒直掉眼泪,
这段延庆心里就更乱了,
一脸幽怨地看着秦玉,
就差问秦玉一句咋不叫爹呢?
不过秦玉还就不理段延庆这茬,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
还前辈、前辈,甚至不惜杜撰了一个双胞胎弟弟段誉,
也别说,这也算半句大实话,
地上躺着的这位本来就是段延庆的亲儿子,
自己只不过加了5成水分,
把原本独苗一个的段誉变成二合一杂和面了。
秦玉不紧不慢地打着蘑菇,
而在段延庆眼里这就是自己儿子认为自己这爹太过丢人,
你丫一残疾不说还坏事做绝,
搁谁谁也不想认这么个心理阴暗的丝爹啊。
段延庆自知理亏,也不好说什么,
良久,这才长出了一口气,
嘴唇蠕动着,竟然用已然损毁多年的声带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叹息。
似叹非叹,段延庆那已然残废了多年的声带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低吟,
听着就让人倍感心酸,
就连秦玉一时之间都有些感到不好意思,
或许自己不该用父子之情骗这么个苦人?
不过想想这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,
管怎么着也得把这出戏唱到底啊。
“前辈……”
秦玉犹豫了一下,还是叫不出口个爹字,
不过这在段延庆听来却反而更加坚定了眼前这就是自己儿子的信念,
不由得惨然一笑,摇了摇头,
秦玉目光中略带歉意,却仍旧继续说道:
“……外面传闻您意欲与段家为难,不知此刻是否尚存此意?”
段延庆看了秦玉一眼,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,
这倒也符合段延庆的性格特点。
这人虽然坏、虽然毒,
但却从不失为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,
有一说一、吐个唾沫落地成钉,坏都坏在明面上,
不虚伪不做作,倒是真算得上是爷们。
因此即便自己亲儿子问自己,
段延庆还是不加隐瞒,
老子就是要对付大理段氏。
秦玉微微摇了摇头:
“前辈多年前突逢巨变,落难至今,
这大理王位您的确是嫡传正统,
可晚辈斗胆问一句,
前辈,您还做得一国明君么?”
“哼,为何做不得?”
也就是把眼前这小子当亲儿子了,
要是别人敢这么问段延庆,
那当时就得一钢杖杵过去,
还能容丫挺的这么胡说八道?
段延庆是谁啊?
自负智计武功都是顶尖的人才,
即便残废了仍旧处心积虑地想要重登大宝,
无非就是那一腔天下大治的热血还没散了。
所以秦玉这一问,段延庆自然毫不犹豫地就杠上了……